第(2/3)页 周围许多人围观,尽管其中相当部分都是孔氏之人,可王管家到底说不出过分的话来。 李贵见到朱元璋示意,便和几个便衣侍卫直接搀着中年汉子离开,王管家倒也没再叫人阻拦。 一行人来到李贵之前让人找的带院子客栈中,朱元璋先让人找来大夫给邹老二看了看,得知其都是皮肉伤,便让大夫给敷了药,又从客栈要来一碗小米粥让邹老二吃了。 吃过粥,邹老二精神恢复不少,看出朱元璋才是主人家,便向其拜谢,“草民邹怀,多谢老先生救下了俺,俺无以为报,若有来世定为老先生当牛做马。” 说完,邹怀向朱元璋磕了个头,就起身要离开。 朱元璋问:“你这么急着去做甚?” 邹怀咬牙道,“俺要去告官,告孔五爷害了俺女儿性命!” 朱元璋道,“你若要告官,可否先跟咱讲讲你女儿的事,兴许咱能帮上些忙呢?” 李贵这时也帮腔道,“邹老弟,咱家老爷是致仕的官员,真能帮到你。” 听此,邹怀张了张口,突然就崩溃流泪。 “都怪俺没用啊,呜呜···”他哭了会儿,发泄了情绪,才道:“俺本是孔府的佃户,早年也曾读过几年书,后来便娶妻生下一女一子,日子虽贫苦了些,倒也过得安稳。” “可去年俺儿子生了怪病,花光了家里积蓄,一时筹不到药钱,俺家兰儿不知从哪儿听说孔五爷府上收婢女,只要进去伺候主人家十年,便能拿到一大笔钱。” “兰儿先私自跟孔五爷的管家说了,才回来告诉我俺,俺本不同意。” “可后来那王管家过来,说在孔五爷府上当婢女多么好,还说俺若是想念女儿了,每月都可看一次。” “俺看儿子病痛得难受,得靠吃药才能缓解,就没经得住王管家劝说,同意了这事儿。” “兰儿进了孔五爷府上,早先四个月却能出来与俺见上一面。兰儿只说府上规矩森严,主母动辄打骂,倒也没别的,且还能吃到主人家剩下的肉菜。” “可到了三个月前,俺再来见兰儿,王管家便推脱兰儿正在府里忙,没工夫见,让俺下个月再来。” “俺当时没怀疑啥,等下个月再来,可王管家又托词兰儿跟孔五爷的夫人去上香了,又让俺下个月再来。” “俺心中怀疑,便托人打听了下,这才听说,兰儿两月前就被送去了孔二公子那里,之后再也没出现过。” “俺听人说,孔二公子不仅好色,还害了不少女子性命——俺担心兰儿,这才上孔五爷府前闹起来。” “俺之前还想着,俺家兰儿那么聪明,运气也不错,兴许没事。可今日这般闹,王管家还是不肯让兰儿出来见俺,多半兰儿真的出事了。” 讲完,邹怀又忍不住流起泪来。 朱元璋皱眉问:“你说的孔二公子可是衍圣公的嫡次子?” 邹怀点头。 朱元璋又问:“那你听说孔二公子害了不少女子性命,可知具体是哪家人?” 邹怀摇头,“俺平日里只知道种地,只是偶尔进城听人闲聊听过几句,哪里知道有谁家?” “当时俺还想着,孔二公子是衍圣公老爷的儿子,身份尊贵,咋会害人性命呢,听过就忘了,等兰儿出事才想起这事儿来——都怪俺当初没想起来呀。” 说着,邹怀越发的悔恨。 朱元璋见从邹怀这里得不到更多消息,倒也没失望,转而问道:“你准备上哪里告孔五爷?” 邹怀道,“当然是去县衙。” 朱元璋道,“县衙的大门不好进吧?况且曲阜知县听说是孔家支脉的人,说不定会包庇那孔二公子,你真敢去告?” 邹怀露出了犹豫之色,但只犹豫了一会儿,他便咬牙道:“兰儿那么孝顺,俺不能让她白死了!” 朱元璋审视了邹怀一番,年轻时见识过很多人世阴暗面的他不惮以恶意去揣测,邹怀要为女儿讨公道,除了想要个说法,未尝没有通过此事向孔府讨要一笔钱的想法,毕竟邹怀儿子治病还需要钱。 当然,也可能邹怀并没有想那么多,就是单纯地想给女儿讨公道。 念及此处,朱元璋道:“咱的随从中有会写状纸的,待会儿让他帮你写一份状纸,再充当你的状师,总比你愣愣地找过去要好。” 邹怀听了,感激得涕泪交加,再次跪拜:“多谢老先生···” 朱元璋受了拜,摆手道:“李贵,带他下去安排一番。” “是。” 李贵带着邹怀去了别处——跟在朱元璋身边的几十个锦衣卫可都是熟读《大明律》的,其中更有擅长“文探”之人,可以从文字之中得到种种有用情报,这种由朝廷培养的精英谍探,冒充个状师可以说手到擒来。 不过,待李贵、邹怀离开后,刘长安却忍不住问:“外公为何不直接下令让曲阜知县严查那孔二公子?” 相对于刘长安八岁的年纪,这个问题已经算颇有深度了。 第(2/3)页